大学生返乡就业，实现双赢格局
麦可思研究院调查报告显示，越来越多的毕业生选择回乡就业。为什么更多的大学生开始选择返校就业？如何引导学生、社会对于当下大学生返乡就业形势的正确认知？
据《中国新闻网》报道，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当下“95后”“00后”大学毕业生就业观更为理性务实，曾经“北上广深”是不少大学毕业生的向往之地，如今越来越多的毕业生选择回乡就业，非一线城市、基层就业成了他们的新选择。此前，麦可思研究院2019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指出，本科毕业生在“北上广深”就业的比例从2014届的25%下降到了2018届的21%，而在“新一线”城市就业的比例从2014届的22%上升到了2018届的26%。
回顾近十年的毕业生就业选择，呈现出追求一线城市——追求新一线城市——返乡就业的趋势，体现出日渐明显的“雁归效应”。有网友指出，大学生的择业观念贴合城市发展的正常规律，“经济发展初期，城市优先，人员大量聚集在大城市中心城市，随着中小城市的发展，大城市生活成本逐渐提升，部分人员流向中小城市”；有网友指出返乡就业的统计指标应当完善，“是否真的返乡，建议在毕业3年后再统计。很多大学生毕业时返乡，呆不了多久还是会回流到一二线城市的”；也有网友认为，大学生返乡就业的根本原因是大城市过于饱和而家乡的经济建设能够为个人日后发展提供良好的机会，这与报告中提到的“家乡所在地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就业机会和发展空间越大，生活环境越好，对大学毕业生的返乡就业吸引力也就越大”观点不谋而合。
但同时需要注意的是，一些社交媒体平台的投票显示（如图1），仍然有不少网民选择留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打拼，北上广等一线城市对于毕业生而言仍然具有一定的吸引力。毕业生的择业观处于一个动态的平衡过程，“北上广不香了”或“一定留在北上广”等绝对化的观点均有失偏颇。
图1 @新手指南创建的新浪微博投票（图源：新浪微博）
返乡就业是两种作用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大学生返乡就业的出现体现出区域协调发展的需求，是超一线城市外溢效应的推力与中小城市人才吸引的拉力共同作用的结果。返乡就业的新趋势相对缓解了大学生的求职压力，能够进一步促进人才流动、赋能全国发展。
目前，超一线城市的高生活成本与强竞争压力是“劝退”大学生的主要因素。在生活方面，大城市的薪资待遇固然好，但高薪资却难以弥补高房价带来的生活难题。据中国指数研究院发布的报告显示，北京、上海、深圳新建住宅价格的单位售价已达4万以上，广州的房价也在百城房价中位列第五。同时，北上广深的住宅租赁价格也远高于其他城市（见表1、表2）。虽然上海、北京、深圳、广州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均超过了7万元的关口，但与房价相比仍有较大差距，这使得毕业生不得不面对难以在大城市扎根的现实问题。在工作方面，超一线城市拥有更多的就业机会，也同样拥有更多的人才资源，这在无形中增加了毕业生的求职难度。除了要“卷”过其他人以获得工作外，如何平衡好生活与工作之间的关系也成为不少人要思考的问题。
表1 2023年6月十大城市新建住宅价格指数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中国指数研究院）
表2 2023年6月50城住宅租赁价格分类指数
（数据来源：中国指数研究院）
与超一线城市的强竞争压力不同，不少中小城市出台返乡就业政策，为返乡人员提供良好的就业环境。例如，河南省2022年印发《关于推动豫商豫才返乡创业的通知》明确提到，毕业5年内大学生返乡创办企业且正常经营1年以上，当年新招用登记失业半年以上人员、脱贫人口、农村低收入人口、毕业年度或离校1年内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且签订1年以上劳动合同并为其缴纳社会保险费的，按照新招用员工数给予每人1000元的一次性吸纳就业补贴。安徽省人社厅于2023年6月印发《实施稳就业提质扩量服务“家门口”就业三年行动方案》提出，开展“接您回家”活动，通过“接高校毕业生回家”增加高层次人才供给等。国务院关于区域协调发展情况的报告指出，区域协调发展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支撑，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内在要求，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我国一直在战略高度统筹区域协调发展，人才则是区域协调发展的关键。中小城市需要优质人才的建设。大学生返乡就业，能够促进人才供给与中小城市经济发展相适应，进一步缩小中小城市与一线城市之间的发展距离，进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
同时，相对高的就业满意度是毕业生愿意留在家乡稳定发展的原因。据麦可思报告显示，2022届返乡就业本科毕业生的月收入（5525元）虽低于全国本科毕业生平均水平465元，但就业满意度（78%）略高于全国本科毕业生平均水平（77%）。返乡大学生就业满意度较高与互联网经济的发展、中小城市基础设施的日渐完善密不可分。随着城市物流、交通基础建设的进一步成熟，之前只能在一线城市享受的便捷与高质量商品，现在也可以通过网购等形式，在二三线、三四线城市，甚至是县城乡村体验。在生活压力相对较小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享受优质的服务业水准，对于正年轻的毕业生而言无疑具有较大的吸引力。中小城市的城市基建、基础设施也在不断完善，“十五分钟便民圈”“老旧小区改造”等工程项目进一步提高了中小城市的生活舒适度，中小城市与一线城市的发展差距正在不断缩小。
一方面，中小城市的经济发展赋予大学生更多的发展机会和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另一方面，大学生能够将所见所学转换为建设家乡的内在动力，促进中小城市的发展。如此形成良性循环，真正在发展之中，实现个人社会价值、促进区域协调建设。
哪里就业“香”因人而异
随着各地经济发展，返乡就业可以为富有创造力的学生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返乡就业当然“香”。但是，“北上广深”也因就业机会多、薪资待遇好占据着就业好去处的标签，称“北上广深”岗位“不香”的说法也过于绝对。对于“香与不香”的就业问题因人而异，合适才是硬道理。当下，有关各方需要在引导毕业生正确认识返乡就业的基础上，促进毕业生理性选择就业去向。
首先，中小城市政府可以通过出台返乡就业政策、组织社会实践等通过多种方式鼓励大学生返乡就业。正如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农学院院长周剑平建议，各地政府应利用假期组织当地大学生了解本地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为大学生返乡创业创造良好环境。同时，高校作为学生与社会的桥梁，需要为学生开设实用的就业指导课程，纾解学生就业压力、形塑学生就业观。全国人大代表、农工党中央委员、山西工商学院校长牛三平指出，高校要充分发挥教育引导的作用，引导学生认识城乡差距必然逐步缩小的趋势，鼓励大学生生源地就业。此外，各大招聘平台可以开设中小城市的招聘专场，一边向大学生宣传家乡的人才引进政策，一边为大学生提供优质的岗位信息，积极传递一线城市就业与返乡就业同等重要的理念。
在全面认识就业去向的得与失后，大学生要结合自身情况做出理性选择，避免因外界观念为自己设限。其中，了解自身情况的关键步骤就是实习实践，因而大学生可以利用假期申请一线城市和自身家乡的实习岗位。一方面，不同城市的实习经验可以帮助大学生体验各岗位的工作氛围，以明确自身的职业追求。另一方面，大学生可以在实习期间感受各地的生活环境与风土人情，以选择理想的城市扎根。
在就业环境紧张的背景下，一线城市就业与返乡就业都是大学生的选择、不分优劣，去哪里都是一段经历、一份成长。
（作者雷萱琦 巴毅然：中国传媒大学高教传播与舆情监测研究中心舆情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