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大学”：民之所需，行之所至
近期，一所名为“山河大学”的虚构高校走红，网友们接力设计出了校训、校徽、校址等内容。随后，教育部对于该虚拟高校的走红给予了及时回应。“山河大学”具体指什么，它为何能在网络上获得如此高的关注？
若要说今年招生季出圈的高校有哪些，“山河大学”一定榜上有名。“山河大学”源于网友的玩笑：近期正逢高考志愿填报，考生们利用网络搜集高校信息以选择合适的学校与专业。在择校信息的讨论中，有网友围绕山东、山西、河南、河北考生相对较多、教育资源相对较少的现象提出建设“山河大学”的玩笑。网友称地处山东、山西、河南、河北四个省份的343万考生，每人出1000元，就可以打造出一所四省交界的综合性大学，面向“山河四省”招生。这个天马行空的玩笑一经提出，很快在社交平台传播开来。
自6月28日起，微博、知乎、抖音、百度、头条平台接连出现有关“山河大学”的话题，“如何看待山河四省学子在网上自建山河大学？”“山河大学诞生记”“媒体：山河大学不只是一道热梗”等登上热榜（见图1）。有关“山河大学”的广泛讨论引起教育部的回应。7月6日，教育部副部长吴岩在回应近一段时间网上出现的“山河大学”的提法时表示，面对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新阶段的新形势和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新挑战和新问题，教育部将围绕增强国家竞争力、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战略、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不断优化高等教育资源的布局结构，支持中西部地区，特别是人口大省扩大高等教育资源规模，优化类型结构和区域结构。
图1 头条热榜有关“山河大学”的话题（图源：热搜引擎）
整体上，网友对“山河大学”的关注经历了两个爆发期（见图2）：一是“山河大学”一词由诞生到扩散的过程，网友们纷纷以打趣、娱乐的方式参与到“山河大学”的建设讨论中；二是教育部对“山河大学”的回应，引得不同圈层的网友关注到“山河大学”，并对教育部的回应表示赞同。而虚拟高校“山河大学”的走红正如媒体所指出的——“它不仅仅是一个梗”，“山河大学”的讨论折射出考生对教育资源分配问题的困惑，以及新媒体时代青年自我表达的新方式。
图2 百度指数“山河大学”的搜索趋势（图源：百度指数）
“山河大学”反映民之所需
山河大学”虽然是虚拟的，但社会对于高等教育不断优化的期盼却是诚挚的、热切的。在互联网技术赋权下，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能够表达个体对于高等教育发展的思考和希冀，这是我们理解“山河大学”为何爆火的关键之处。
“山河大学”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山东、山西、河南、河北四个省份考生在高等教育领域的期待。根据2023年6月最新发布的全国高等学校名单和2022年2月公布的第二轮“双一流”建设高校名单，山河四省本科层次高校共223所（不含军事类高校），其中985高校仅有2所，“双一流”高校8所（含军事类高校）（见图3）。
图3 “山河四省”高等教育资源分布情况（图源：软科）
然而，“山河四省”高考报名人数众多，甚至被称为“高考大省”。2023年，全国高考报名人数达1291万人，山河四省人数占比约25%。带有理想化色彩、乌托邦性质的“山河大学”，实质上蕴含着“山河四省”共同面临的难题，即报考人数和高等教育资源之间的不平衡加剧“山河四省”的高考竞争，引发人才外流严重、地区吸引力弱等发展问题。
“山河大学”爆火的背后，除了“山河四省”的网民参与讨论，其他地区的网民也纷纷表达自己对于中国未来高等教育资源分配的意见建议。近年来，网络平台已经成为民众反映问题、建言献策的重要平台。网民在网络空间内以理性的态度发表对于“山河大学”的见解，表示对于“山河四省”这样的人口大省，甚至包括整体中西部省份，确实应该在顶层设计方面考虑教育资源的分配，以促进我国高等教育的公平、合理。
“山河大学”也反映出民众对合理运用数字化高等教育资源的盼望。“山河大学”的“初具规模”，得益于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依托各种信息技术，网友自发建设了“学校网页”“课程介绍”等等数字化内容。对此，部分网友表示，丰富的网络教学资源也能够帮助大学生提高自身能力素质。加强对优质数字化高等教育资源的开发和利用，能够完善现在的高等教育体系，打造“线上+线下”相辅相成的高等教育格局。
“山河大学”指向行之所至
民之所需，行之所至。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教育，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发展素质教育，促进教育公平。”教育公平是衡量教育发展不容忽视的重要维度。当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逐步转换为“大众化教育”，人民期待高等教育的发展能够惠及更多人。“山河大学”的热度可能会随时间而逐渐下降，但以系统思维、整体思维，以更高站位审视优化资源布局、解决“山河大学”背后的实际问题，才是更为重要的。
实际上，为解决高考人数多而教育资源相对较少之间的不平衡问题，“山河四省”已经开始行动，各省份均有计划地开始新建大学（见图4），为考生提供更多优质的高等教育资源。
图4 “山河四省”部分正在筹建的新大学（图源：软科）
不仅如此，“山河四省”立足于现实情况，提高站位，以顶层设计推动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努力优化高等教育资源。《中共山东省委教育工委 山东省教育厅2023年工作要点》指出：“深入落实《关于深入推动山东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措施》，加快实施一流学科建设‘811’项目，推动高校打造特色学科。完善高校分类建设、分类管理、分类评价机制，整体提升办学质量和水平。印发实施《山东省高等学校设置“十四五”规划》，优化完善高等教育布局结构。”《2023年山西省政府工作报告》提到：“实施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工程，支持山西大学、太原理工大学高标准完成‘双一流’建设任务，支持中北大学、山西医科大学等高校的优势学科建设，打造冲击新一轮‘双一流’学科梯队。持续优化高等教育布局结构，积极推进应用型高校和应用型本科专业建设，加快培养理工农医专业紧缺人才，建设用好省校合作‘12大基地’。”河北省雄安新区引入外部高校资源，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北京交通大学、北京科技大学、北京林业大学这4所北京‘双一流’高校将按照国家规划疏解到河北省的雄安新区。预计2025年秋季开始对外招生，到2035年全部搬迁完毕。在优化高等教育布局结构方面，河南省立足“十四五”，面向2035年，在高校层次、科类、区域布局等方面进行统筹谋划，着力推进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建设、做优做强理工科学校、弥补本科学校科类短板、完善高等学校区域布局，重点推进电子、航空、工程、医药、体育艺术等类高水平本科学校筹建，最大限度增加我省优质高等教育资源。
对“山河大学”背后实际问题的关切以及各项行动措施，正是“以人民为中心”执政理念在高等教育领域的践行。当然，教育资源的优化并非一蹴而就，这需要多部门的协同治理、大胆且符合实际的创新尝试以及持之以恒的奋斗精神。
（作者巴毅然 雷萱琦：中国传媒大学高教传播与舆情监测研究中心舆情评论员）